東北行

因緣際會下，有幸得以參加本次台灣十幾所公私立大學與林業大學的交流活動，首次離開台灣的土地，當飛機起飛，在空中翱翔，我像個小女孩般興奮地俯視著台灣西部蔚藍清晰的海岸線，卻又矜持著不發一語。故鄉、家人、朋友，請稍候幾天，我將帶著全新的視野歸來。

圖一：台灣西部海岸線


下著雨微涼的哈爾濱，與林業大學師生的熱情恰好成反比，台灣大學生交流團終於可以鎮定地在機場留下第一張合影。細雨澆不熄好奇的火焰，儘管一身疲憊，「劉姥姥們」仍然睜大著雙眼，觀察這陌生大觀園的人事物─傳說中野生動物、人蔘、貂皮、烏拉草與鹿茸、重工業與空氣汙染的世界。在往後的幾天中，用它過人的生命力像我們展示著：文化絕對不只像課本裡說的那麼膚淺！
一場化解彼此尷尬與疏離的破冰儀式啟航，在林業大學的體育館中，我們正式面對未來幾天必須同甘苦共進退的夥伴，帶隊老師在每一個團康活動之後，不斷鬼打牆詢問著「意義」（我的OS：你才意義不明吧？），使人有些惱火，然而茶餘飯後提起時卻不禁莞爾一笑，是的，老師，雖不願意正面回答，但我們都明白了。

圖二：林業大學行政大樓
密集的行程考驗著體力與耐性，登帽兒山是一項不可能的任務，興致勃勃揹著單眼相機的我正打算拍個過癮，殊不知眼前正有一波巨大的浪潮來襲！原來，東北人口中易如反掌、閉著眼睛也OK的登帽兒山活動，讓我們的雙眼、雙手雙腳都疲於奔命，「三點不動一點動」的攀岩口訣在心中默唸不下數百回，緊抓樹枝與石頭，腳踩道地黑土層，自以為已經穿越萬重山的我們，回頭一看，咦，怎麼才移動了十公尺？此時，本團的東北小哥與東北姑娘，早就飛到前面唱山歌、說笑話，等我們跟上呢！不禁互相消遣了起來─莫非這就是猴子與人類的差別？

圖三：登帽兒山
完成了帽兒山行程，我告訴自己，最糟也不過如此，希望有朝一日，這座秀麗的青山，登山步道沿途滿地的垃圾會被妥善處理，也許未來會帶著回憶與新意重遊。我們的足跡遍及林業大學、工業大學航太館、老工業基地、松花江北岸5A級的太陽島公園、哈爾濱地標「龍塔」、體驗農村生活的紅旗鄉、具有學術氣息及歷史痕跡的文廟、歐風建築的百年中央大街、不同社區的商圈，以及上演活生生血淋淋，適者生存的東北虎林園，每一場都是震撼教育。此外，也品嘗了道地的東北美食，餐桌上的話題百無禁忌，例如簡易方言教學（社會語言與文化）、考選制度與學校生活（學生生活甘苦談）、交通問題與鳴喇叭的習慣（小老百姓甘苦談）、一胎化政策（家庭生活議題）、檳榔西施（社會議題）、個人感情史（八卦）、紅燈區（謎），學術交流的範圍，可說是包山包海。

圖四：商圈，晚上八點的天空仍然微亮

圖五：東北虎林園

圖六：走在松花江上

圖七：龍塔上觀賞哈爾濱夜景

圖八：偷拍解放軍基地

圖九：中央大街，防洪紀念塔
七天行程之精彩，無法一一以紙筆細數，思維與情緒如同當晚帽兒山腳下不可思議的國家公園煙火秀，瞬間雷擊的靈感，來得快去得也快，至少我是這麼以為。但第七日早上在哈爾濱機場，踏入海關那一刻，也許意識到了離別，眼淚終究還是不爭氣地掉下來，有些東西消失了，而有些東西確實會永久刻鏤在心頭。在中文系打滾了好幾年，撇開意識形態不談，中國大陸一直是我心目中的憧憬，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，在返鄉的飛機上，我默許著：有機會，一定還要再來！
P.S 收到新朋友的電子郵件，對方嚷嚷著也要來台灣交流，我笑了，希望屆時畢業論文已經完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