凱撒之死(一)

  羅馬,永恆之城。
  羅馬時代與基督教時代的遺跡,並沒有被荒煙漫草所湮沒;各式廣場與競技場呈現紀元初的壯觀建築美學,聖彼得大教堂與梵諦岡,為基督教世界的經典做了最佳詮釋。在這裡,每一眼都只是傳承的冰山一角,靜下心來細細體會,還能否嗅到空氣中不安的氣息?
  曾經,所謂的,天空繞著地球轉的大教堂時代,人們總想伸手摘下星星,而那些吟遊詩人哪,他們不會說自己的事蹟,一磚一瓦,一碑一石,都經過鮮血的洗禮,是罪惡之城或神聖之都?人們將點點滴滴細數在心頭。
  踏上元老院殘骸的階梯,拾階而上,書帆睜大了眼睛,這是她25年來的夢想,她從沒想過,在30歲之前,居然有能力跑來這個陌生的地方,自己一個人隨處遊蕩,在自己的國家她也會隨處遊蕩,只不過是在學校、家裡、圖書館,或者搭乘渡輪到天邊看夕陽。
  當時書帆身邊有喜歡的男生陪她,在她心目中,這個人就是她生命中的另一瓣貝殼,他們可以一起優游在浩瀚無際的海洋。但有一天緣分終究還是讓他們分開。不知是結束,還是開始呢?這是一個難題,她想了足足一年,還是沒有結果,也許對方已經放棄。這樣的狀況,使她不知從幾時算起,選擇了忙碌與放逐。等回過神來,她發現自己確實是在羅馬。
  元老院,記得書上說,是由羅馬的神話創立者所建立,作為諮詢的會議,包括一百個家族的頭領,稱為Patres(父老),後來經過威權時代及共和時代,公元前一世紀到公元後六世紀,逐漸走向衰頹。尤利烏斯‧凱撒援引不同種類的身份資格進入元老院,在他獨裁官任期的時候。他增加成員至900名,而且授與許多拉丁與義大利背景的羅馬公民席位,以及忠誠的支持者,他們曾經證明他們的能力與英勇,在內戰的期間。
  想起凱撒這號英雄人物,書帆不禁停下了腳步,陷入一陣長長的思考當中,無論是獨裁官還是皇帝,古羅馬先後歷經幾位統治者,和元老院相輔相承,造就了古羅馬的榮耀,而最為人們所津津樂道的故事,卻總圍繞著凱撒打轉,甚至在他死後,有羅馬君主以其名字「凱撒」作為皇帝稱號;其後之德意志帝國及俄羅斯帝國君主亦以「凱撒」作為皇帝稱號。這正好意味著─「凱撒」是永垂不朽的。而此時她站的位置,正好是凱撒遇刺的地方,一股詭異的氣氛頓時瀰漫開來。雖然時光不會倒流,但根據自己的先備知識,凱撒被元老院的議員們亂刀刺死,然而歷史上並沒有記載,是誰給了他致命的一擊。
  
  「凱撒。」
  「殺你的人是誰?」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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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「凱撒!凱撒!凱撒!」

  羅馬的人民在廣場喊著,希望他們的人神─凱撒大帝接受元老院議員們贈予他的皇冠。
  多麼美麗的皇冠!她是權力的象徵!
  凱撒坐在頂端一動也不動,直到人們哭喊著他的名號,這才舉起左手,示意人民安靜下來。這天有個重大儀式,那就是元老院議員要封凱撒為「人神」,儘管他們心中並不願意。
  
  「請您接受這頂高貴的皇冠吧!我們的人神!」議員低聲下氣的說。

  凱撒看著皇冠的眼神非常炙熱,幾秒鐘的停頓以後,他換上一副睥睨的眼神,無視於全國人民熱烈盼望的心情,伸出手將皇冠推了回去,議員尷尬的向他行了禮,默默走到後面去,其他觀禮的議員們,表情變得更難看了。
  
  「我不需要皇冠,羅馬的榮耀歸功於全體人民。」

  一句短短的話,使得演講場沉寂了幾分鐘,大家我看你,你看我,問號全寫在臉上,卻又不發一語。議員們這才了解,原來是凱撒的陰謀詭計,為的是要擄獲人民的心,要是這時手中有一把刀,尤斯‧卡西烏斯一定會立刻衝上去殺了他。尤斯‧卡西烏斯握緊拳頭,彷彿預料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。旁邊的馬可斯‧布魯圖斯見狀,拍拍卡西烏斯的肩膀,要他注意自己的行為。
  沉默之中,感覺得到群眾熱切而欲言又止的氣氛,一個年輕人終於按捺不住。

  「凱撒!羅馬需要你!羅馬的人民需要你!凱撒!」他大聲喊出。

  群眾彷彿驚醒一般,頓時鼓譟了起來。卡西烏斯默默別過頭去,用手捂著耳朵,不忍親身參與這一幕。

  「凱撒!凱撒!凱撒!」他們忘情的喊著、呼喚著。

  那位帶頭的年輕人,由於情緒過於激動,居然昏倒了。這時元老院的議員們,退到後面,一起說了些什麼東西,聽不清楚。凱撒用眼角餘光看到,頭低了半寸,嘴角的微笑卻不自覺上揚起來。是的,他獲得了空前的勝利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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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待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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